My Complexity

在月子中心的生活，規律而緩慢。吃飯、餵奶、睡覺，其他時間放空、上網、閱讀、聽podcast。崴崴出生後，很久沒有過這樣的生活了，好像又回到單身一個人住的時候。 剛到台中的第一年，不太喜歡回到自己的房間，太安靜讓我覺得孤單。特別是晚上，我總流連在咖啡館，想要感覺身邊有人陪伴，陌生人也好。後來逐漸適應了，搬到比較大的房間，開始規律跑步和爬岩，整個人也穩定下來，那時開始喜歡自己關上門之後的小小天地。週末我總會趴在地上擦地板，整理衣櫥，把衣服洗洗晒晒，或把添購的日用品歸位。喜歡這樣靜靜一個人做事。 可能我喜歡爬山也是因為這樣吧。愛打籃球的小恩問過我，爬山或跑步，不會無聊嗎？感覺都是孤獨的運動。我說一點都不無聊啊，我就是很享受一個人的時光。不過，我也無法獨攀，因為離開人群太遠會讓我感到不安，所以我喜歡和有默契的同伴一起爬山，可以彼此陪伴，同時給予彼此安靜的空間。這種距離是最舒服的。 如果我一直都一個人在月子中心，可能真的會悶得發慌。但有時爸媽會來陪我聊天，放學後清華會帶崴崴來，可以陪崴崴一起畫畫、吃飯、看卡通，聊聊學校的事，我覺得很滿足。 獨處時，讓我能夠整理、沈澱自己；被陪伴時，讓我感到與人的連結和溫暖。這種有獨處也有陪伴的節奏，對我來說剛剛好。

親愛的小麥麥出來和大家見面囉。看著懷中熟睡的他，感受他身上的溫暖，覺得好幸福。 懷孕後期那幾天，實在不太舒服。食量大減，因為胃被寶寶的腳給頂到了。天氣熱，我體溫又高，晚上睡覺沒有冷氣不行。睡覺習慣往右側躺的我，也要改為左側躺。因為醫生說寶寶的臉朝上，產程會比較長、比較痛，建議我往左側躺，這樣強烈宮縮的時候，有可能會順勢讓寶寶的臉轉而朝我的背脊，讓產程比較順利。 在39+2的那天早晨，我五點多醒來，肚子有點痛痛的，覺得想上廁所。上完之後，發現了粉紅色的分泌物，哦，應該是落紅了吧。我坐在沙發上放空，不久感覺肚子還是痛痛的，就拿了手機，用app開始測量宮縮的頻率。一開始不太規律，而且也沒有那麼痛，後來突然變成三、四分鐘一次，而且比較有感了。但不久又開始跳成七、八分鐘一次，我心想，哦那還沒有很規律，應該可以再等一下。 走去廚房切了一顆奇異果吃，然後開始收拾行李，心裡想著也許就是今天了。清華也起床了，看我表情怪怪的，我說，肚子有點痛，但我不確定要不要去醫院。後來我決定打給產房問問，產房一開始覺得還不是規律的陣痛，可以再等等，但一聽我說是第二胎，就說那還是去產房報到比較好。媽媽剛好起床，我們說要去醫院看看，就出門了。 將近八點到了產房。內診時，護理師說：媽媽，你破水了耶！我一臉狐疑，我以為破水會是嘩啦一大片流出來，結果原來有些人是流一點點而已。既然破水，當然就收住院了。換上病服，打了點滴和抗生素，清華在一旁拿果汁給我喝，一邊聯絡學校請假的事情。隔壁床的媽媽昨晚九點破水就來了，還在打催生，但似乎開指很慢。 陣痛越來越強烈。每次陣痛時，我都會捲起身體像隻蝦子，感覺這樣可以舒緩痛感，明明就應該要往左側躺，但我就是覺得往右躺比較不會痛。照顧我的護理師很有耐心，聲音也很安定，她教我陣痛來的時候，要用鼻子深吸一口氣，然後「呼呼呼呼」的用嘴巴吐氣。陣痛漸漸開始難以忍受，只能用力抓著床的欄杆。護理師來確認我要打減痛，但因為平板電腦故障，無法取得電子簽名，所以耽擱了半小時。麻醉師終於來了，最困難的部份就是打針時身體不能動，偏偏沒人知道陣痛什麼時候來，所以要趁剛陣痛完趕快下針。打完之後，感覺麻藥進入背脊，涼涼的好舒服。不久，腳開始麻麻的，麻藥作用了，宮縮時不會感覺到痛，但是知道有便意時就是在宮縮。 打完減痛，整個人好平靜好放鬆。又喝了一點果

最近懷孕進入後期，上背總是痠痛不已，睡到半夜常常腳抽筋，真是不舒服。加上感冒咳嗽的關係，工作的進度慢了下來，也沒力氣進廚房煮飯，更不要說做麵包饅頭了，有一種生活停擺的感覺。不過正因如此，全家人能一起散步去吃晚餐，也挺好的。 今天去麵店的路上，崴指著黑夜中的眉月說：「你看，月亮好開心！」不知道那是上弦月還是下弦月，不過彎彎的月亮真的像是個微笑的嘴。 「月亮怎麼一直跟著我們啊？」崴崴發現了這個秘密。 「因為他想要跟我們一起回家。」我說。 「他喜歡我們！」 「如果他來我們家，你要讓他睡哪裡？」我繼續問。 「睡爸爸工作的地方。」崴的意思是書房。 「哦，是個好主意。」 「但是我想跟他一起睡耶！」崴崴改變心意了。 「如果晚上他哭哭，說不要睡覺，那怎麼辦？」我問。 「我會抱抱他，講故事給他聽。」 「明天你上學的時候，月亮怎麼辦？」 「我可以帶他去學校，跟大家介紹，這是我的朋友，他是月亮...」 「那我們要幫他準備餐袋，不然他在學校沒辦法吃點心。」 「對，他需要餐袋還有書包還有借書袋。」崴居然還記得借書袋。 「你覺得他喜歡吃什麼點心？他會喜歡綠豆湯嗎？」 「月亮喜歡吃綠豆湯啊！他會大聲說：『我喜歡綠豆湯！」」 吃完麵，回程的路上，崴說：「我看到星星。」 「在哪裡？」 「在那裡。」崴把頭仰得高高的。 「哦！我看到了！」在我們的後腦勺上方，真的有一顆星星。 在靜靜的夜裡，和清華、崴崴手牽手，邊走邊聊著月亮和星星，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這幾週不知怎地，就是想揉麵糰。麵包做了一陣子，換做饅頭。饅頭的麵團較乾，在桿麺的過程中要比較費力，但正因如此，口感彈牙有嚼勁。加上家人都習慣早餐吃熱食，一早蒸得膨膨的饅頭，比麵包更耐吃。 一開始桿饅頭麵團，都無法桿成長方形，捲起來之後麵團變得大小不一，成品不好看。後來越來越熟練，也想到要把不整齊的頭尾切下來，給崴崴捏成自己喜歡的形狀下去蒸，蒸出來的造型饅頭讓崴十分開心，自己做的就是不一樣。 另外做了無糖饅頭，提高全麥粉的比例，給要控制血糖的媽媽吃。濃濃的麥香，質樸的淡黃色，小巧的饅頭讓媽媽很滿意，還打算回台北也要自己做來吃。 為了崴崴在學校的慶生會，我做了一張照片看板，烤了三回巧克力豆餅乾，帶去跟同學分享。第一批餅乾因為用了比較久的奶油，就留在家裡自己吃，沒想到爸爸也喜歡，要回台北前，還包了幾片回去。以後可以做減糖且全麥比例更高的巧克力豆餅乾。外面賣得手工餅乾都不便宜，自己做很省錢呢，烤起來滿屋子都是幸福的香氣。 週末又練習了一次巧克力戚風蛋糕。上次蛋白打得不夠發，這次想著要打發一點，結果就不小心打過頭了，在蛋白霜和蛋黃糊混合的時候，蛋白霜產生了很多小的顆粒，我只好一直用刮刀攪拌，讓原本就容易消泡的巧克力麵糊，變得更難以膨脹。還好還是很好吃，只是不好看。戚風蛋糕真是不容易啊！ 烘焙練習，就先這樣吧。剩下的時間要拿來把學校的事情做一做，然後就要迎接米奇了。米奇真是個好動的孩子，昨天看Dunkirk的時候，情節緊湊，他也跟著在肚子裡動來動去。陪男孩長大是什麼樣的生活呢？我看要先練好體力再說。

自從崴崴進入幼兒園，我就開始練習煮晚餐。在幾個月的練習之下，悟出了白天上班晚上還能煮飯的秘訣，就是得事先想好菜色，一回家立刻開伙，才有機會在六點半前開飯。今天趁上班的空檔，想好了要煮菜頭燉雞湯、蒜苗鹹豬肉、洋蔥炒蛋、和一盤青菜，下班後繞去了市場採買，去幼兒園接了崴崴，回家立刻開始備料煮飯。雞湯最耗時間，雞肉趕緊先進鑄鐵鍋，再放到爐上滾，接著讓鹹豬肉和米飯一起進電鍋蒸熟。這個空檔就開始切菜頭、薑片、連同乾香菇和黑棗一起丟進鑄鐵鍋。接著先水炒萵苣，反正青菜冷了也是好吃。將洋蔥切片燜軟，倒一些冷凍玉米粒，打兩顆蛋，炒一炒乘盤。鹹豬肉也蒸熟了，連同蒜苗一起切片，在鍋中一起炒香，就可以準備開飯了！趁熬煮雞湯的空檔，剛好把炒鍋洗一洗，等湯燉好，廚房也已收拾完畢。 崴崴吃得開心，我將剩下的菜裝進兩個便當，挺剛好，我估算菜量的能力有進步。我喜歡吃自己做的便當，因為食材都是安全又新鮮：有公公種的米、萵苣，婆婆養的雞，婆婆醃的鹹豬肉，主婦聯盟的雞蛋和玉米粒。只要食材好，烹飪技術不用太高超，煮出來的菜餚也十分美味。 吃完飯，我用麵包機做全麥核桃起司吐司。時間估算的不好，應該要在吃飯前先把料丟一丟，讓它發酵的。否則現在氣溫低，發酵時間比較長，等到麵包出爐都十一點啦！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一鍵到底的行程，覺得手動做起來的就是比較好吃。這次改用蔓越莓取代葡萄乾，起司是放片狀的捲起來，麵粉量也少一點，放了沸水幫助發酵。昨天做的那顆太紮實，也應該等它發得更大一些再烘烤。不過，經過這樣一次一次修正，相信以後平日用麵包機也可以做出好吃的麵包。雖然麵包機做出來的，比不上烤箱的美味，但至少是健康安心的，等週末再來做需要整型的麵包。 踏實工作，就能夠有一夜好眠。期待明天的早餐：自製麵包和豆漿！

今年的春節，從除夕開始就出門遠行。除夕和大年初一回婆家，初二出發上台北，初三去西湖度假村玩一晚，初四回台中。旅行總是令人期待，崴在這幾天也玩得很盡興。 以前對住飯店沒有好感，現在可能是挺著大圓肚，就覺得飯店好舒適啊，不用倒垃圾或燒開水，在浴室還可以盡情梳頭，不用清理掉落的頭髮，床也軟軟的好舒服好好睡。小孩也很喜歡，因為住飯店的時候都可以做一些平常不能做的事情，比如說明明該睡了還躺在床上看旅遊生活頻道，可以吃鬆餅喝汽水，早上可以享用美味多樣的早餐，有時會有大浴缸可以泡澡玩水，或者有可愛的Kitty澡盆，讓崴崴洗得很嗨。 以前對什麼度假村的也看不上眼，現在帶小孩，覺得只要出房間門，走幾步路就可以坐小火車、玩旋轉木馬、在草地上踢球打滾、還有魔術表演、有氣球可拿，小孩曬著暖暖的太陽跑跑跳跳，從頭到尾笑聲不斷，還有什麼行程比這更完美呢？ 因為帶著孩子，我更能慢下腳步去發現更多生活的小樂趣。也因為帶著孩子，發現能和清華成為一家人，真是莫大的幸福。清華開車載著我們到處去玩，路上我和崴崴睡翻了，清華總是幾杯咖啡打發過去。清華帶崴崴上廁所、吃飯、幫崴崴洗澡、陪崴崴玩，崴崴不肯走的時候，讓她坐在肩上逗她笑，崴崴睡著的時候，抱起沉甸甸的她。就連初五的今天，清華為了讓我有時間備課（我該備課的時間，都拿去做麺包了...），特地帶崴崴回婆家，下午還帶公婆一起去爬山看猴子。忙碌了一天的行程，回到家都已晚上六點半，還幫崴洗澡和講故事，最後累到比崴崴還早睡著。 想到米奇就要出生了，真是有點期待又緊張呢。但有清華的陪伴，相信一切都會順利的。開學愉快！

今天下午，拿一些崴穿不下的衣服去仲仁家。仲仁去南部爬山了，就他太太和女兒在家。這是我第一次去，透天厝的前廊寬闊，一張沙發椅和茶几，感覺坐在外頭吹風十分舒服。客廳也很寬敞，沒有電視，就是一些矮櫃當椅子坐，磨石子地上鋪著一塊地毯，散落著孩子的玩具。 仲仁的太太幽默風趣，很好聊的一個人，說了好多小孩的逗趣故事，讓晴朗的午後笑聲滿滿。我們離開前，她拿了一些用製麵機自己做的麵條和通心粉給我們。回程的路上我一直想著他太太和他太太說的故事。我是第二次和她聊天，間隔至少三年。第一次聊，我僅知道她是來自中國北方的瑜伽老師。這次在她家，我更能感覺到她的個性，那種踏實、有彈性、沒有太多自我設限的人。想想她一個人大老遠來到台灣，現在和左鄰右舍似乎都已十分熟稔，那種開朗自在，讓誰和她相處都歡喜。 明天除夕要回婆家了，晚上原本想出去吃，但最後還是決定在家簡單煮。昨天用新鮮的蕃茄做了義大利肉醬，剛好搭配仲仁太太做的通心粉，麵香撲鼻，那是食物的原味。熱了前天剩下的南瓜排骨粥，切幾塊豆腐蘸醬油膏，燙個青菜就是滿足的一餐。料理的空檔，把南瓜籽洗一洗，灑點海鹽進烤箱，整間房子都是南瓜香，剛好當飯後點心。我喜歡在廚房料理食材，那讓我有生活的踏實感。 記錄一下最近嘗試的新料理：南瓜濃湯，南瓜排骨粥，番茄炒肉片，番茄肉醬。都是用家裡種的蔬菜做的，鮮甜營養又美味。

今天早上和Joanne全家一起去走大坑步道，崴崴和Yaki都好開心，一路吃雞蛋糕和烤地瓜，到陡坡時更有小熊軟糖和小熊餅乾的加持，兩個小女孩都很快爬到觀音亭。一邊休息一邊吃水煮玉米，好美味，兩個小孩還在遊樂器材那裡玩古早味盪鞦韆、蹺蹺板、溜滑梯，樂到都不想走，Maki也玩了好幾次溜滑梯。回到步道口吃麵，運動過後，簡單的餛飩湯麵就讓人覺得滿足。 回家之後，我帶著崴崴做全麥核桃起司麵包。麵包在發酵時，崴一直跑來問：「那個可以吃的黏土呢？」我回答：「在睡覺啊。麵包和小朋友一樣，要睡覺才會長大。」第一次發酵完，分成兩個麵糰，其中一個由崴崴負責桿平、鋪起司、捲起，烤出來之後，崴崴的麵包看起來比我捲的還美，真是有慧根。全麥核桃起司吃起來皮脆心軟，以後應該是早餐桌上的常客囉。晚餐的南瓜濃湯也好好喝，二哥種的南瓜真甜。 幸福的一天。明天要把房間的衣服收一收，待產的物品也要整理，麵包應該要暫時收工了。好瘋狂的烘焙週啊！

這禮拜寒流來，冷冷的天氣最適合躲在廚房裡，讓不停運轉的烤箱溫暖凍僵的手心。週一做了全麥蔓越梅貝果，週二是奶油起士捲，週三是芝麻核桃貝果和玉米起士貝果，週四是小巨蛋牛奶麵包，週五烤了巧克力戚風蛋糕和洋芋脆餅，週六準備帶崴崴用打發鮮奶油來裝飾蛋糕。這禮拜每天都好快樂，而且我是在當下確確實實能感受到自己的快樂，這是以前很少體驗到的，表示我的心越來越安定了。 想到結婚前從不拿鍋鏟的我，現在居然愛上烘焙，每天都在研究食譜，不禁覺得人的潛力無限。崴不喜歡貝果的口感，我就做了小孩喜愛的巨蛋和奶油捲。崴崴一邊吃一邊說：「媽媽做的麵包好好吃！」簡單的一句來自家人的肯定，就更有動力繼續做。當媽媽真的會改變很多事情呢。 現在我最喜歡的空間就是廚房了，每天在裡面實驗不同的素材，細心觀察和耐心等待，嘗試味道，然後思考調整的方式，烘焙讓我專注在當下，而我也有這樣的餘裕可以專注，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