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Complexity

今天和學生討論The Lord of the Rings之前，我談到哲學和文學的差異。這原本不在討論清單上，但我觀察到有些學生沒耐心閱讀或觀賞長篇文學作品，讓我忍不住想提醒他們文學的重要。 在生活中，哲學讓我能夠用科學嚴謹的辯證方式追尋真理，而哲學的美，就在於純粹簡潔。有一陣子我很喜歡哲學，深信人若要自我成長，唯有先了解真相。但後來我發現，有時候我們明明就知道該怎麼做，實際上卻做不到，比如說理智告訴我該去刷牙，可是我滿腦子只想吃巧克力。我以為理解了真相就會比較快樂，但事實並沒有，我心中反而常常充滿了掙扎與矛盾。 後來，我在文學中找到了寬容與平靜。相較之下，文學可能用一大篇故事講述一個簡單的事情或道理，看似冗長，但在那豐富的敘述過程當中，我讀到了真實的人性。人有恐懼、有慾望、會懷疑、會欺騙，可是他們可以同時做出利益他人的事情。沒有人罪大惡極，毫無可憫之處，也沒有人能夠像superhero一樣完美無缺。就像Boromir，雖然一度試圖搶走魔戒，但他的出發點是想要捍衛他的子民；而Frodo，他最後雖然完成使命，可是過程當中他多次展現懦弱的一面，甚至多次受到魔戒蠱惑，敵我不分。 「這麼說吧，如果你關心的是結局，是答案，是目的，你就讀哲學；但如果你覺得人生的過程可能比答案還要迷人，你就要讀文學。」　—蔣勳 蔣勳老師這句話很有意思：哲學重視答案，文學重視過程。我想這並不是說哲學不管過程，文學不管答案，而只是比例的問題吧。哲學很重要，因為沒有邏輯思考，所有的事情都會模糊不清，通通混雜成一個所謂的「感覺」；而文學也很重要，若沒有文學中對人性的書寫，我們就無法理解「人」，而沒有理解，也就不會有尊重和包容。

今天上完第三節課，下課又和學生討論，好不容易回到座位準備休息，驚喜地發現善良的Snow White幫我送來了蘋果！我莞爾一笑，不用想就知道Snow White一定是最可愛最古靈精怪的Demi。 Demi和我都深受positive psychology的啟發。有一天我們一起吃午餐，Demi說我們不應該只是thinker，更要成為doer，所以提議我們組一個club，讓小小善行成為每天的習慣，也讓kindness能夠在我們之中流轉。她說到她在美國讀書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在生活中養成一些習慣，例如幫後面的人hold住門，進電梯幫別人按樓層，走在路上跟別人對到視線時會點頭打招呼。我覺得這是一種尊重的表現，因為這個環境是我們和別人共享的，我們要學習尊重他人的生活空間。 這忍不住讓我想到上禮拜和爸媽去春水堂喝茶。我真的很納悶，為什麼鄰座的小孩子一直尖叫打鬧，他們的父母卻都放任不管？好吧，離題了，別人我管不著，善行得先從自己做起，我今天做了甚麼善行呢？

去年的秋天，完成第一場馬拉松後，冬天緊接來臨。不知道是因為頓失目標，還是抵禦不了寒風低溫，總之接下來的三個月，我對於去跑步這件事，一直提不起勁。 直到這幾個禮拜，不間斷地看書、上課、思考、討論之後，我才逐漸能解釋這個現象。原來，我的人生缺少了一種適度的藝術。說穿了就是我有完美主義，不管甚麼事情，我總要做到逼近自己的極限才肯罷休。好處是這份高度自律，讓我可以在緊要關頭徹底投入、完全發揮實力，所以我在讀書、求職的階段算是十分順心。可是，人生如果每一個方面都要完美主義，就很不快樂了。因為完美主義的人，只要兩個東西，不是all就是nothing。這完全解釋了我一下子跑42K，一下子三個月都不跑的現象。我應該是潛意識認為如果無法每天都跑，或是一次跑超久，那就乾脆都不要跑。不是完美主義的人可能很難理解，不過事實就是這樣，這麼難搞。 總之，如果知道問題是甚麼，就比較好解決了。我也重新開始將跑步放入生活中，開開心心地跑，適度地跑，跑到舒服的時候就停，留一些時間拉筋、捏捏腳掌、腿肌，順便和腳說說話。很喜歡現在的狀態，適度地跑、適度地玩、適度地工作、適度地學習、適度地放鬆。 適度地生活，能量才能持續。

我的觀察力一向敏銳，也很擅長找出事物之間的連結和關係。從一個人微小的動作，我就會跟著推測出他的想法、意圖、喜好，甚至預測他的下一步。這是我的優點。不過銅板有兩面，細膩、體貼的另外一面，就是常常會想太多。「基本上，你的缺點就是你的優點的延伸。」Maggie說。點點頭，我決定別再想了，就直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昨天去操場跑步，流了汗，拉了筋，感覺很舒服。要回家時，看到岩場有人，就邊喝水邊看他們爬。然後我就加入他們了。三年多了吧？真的很久沒爬了。但當我的手腳一放上岩點，心裡是大大悸動，身體都在顫抖（當然也是因為沒力所以一直抖）。手臂一下子就pump了，騎車回家時，按剎車還得要多費點勁。 好像真是這樣。有些事情不必細細去分析，跟著感覺走就好了。

涼風徐徐的夜晚，春天應該快到了吧？ 和好久不見的嘉貞小聚，從二手雜貨店逛到法越小吃，最後，散步到春水堂。滿室瀰漫茶葉和木頭的馨香，人少少的，很安靜。我們點了壺熱茶和一碟豆干。嘉貞的故事總是精采，在驚濤駭浪中有一種真誠帶來的勇敢。我也說說我的近況，所有我學到的，和我所迷惘的。嘉貞始終微笑著聽。 「我覺得我變了好多。」每次我講完故事，都會下這樣的結論。她笑了：「沒有變啦！從以前就這樣啊，一樣在寫日記，一樣想太多，一樣為了小事困惑，也同樣為了小事快樂。沒有變啦！」 我跟著笑了。

Steal Like an Artist Austin Kleon @ The Economist's Human Potential Summit Nothing is completely original. All artists’ work builds on what came before. Every new idea is just a remix or a mashup of two previous ideas. Just as we have genealogy, there is also genealogy of ideas. We don't get to pick our parents, but we can pick our teachers and we can pick our friends and we can pick the books we read and the music we listen to and the movies we see, etc. You are a mashup of what you let into your life. Picasso said it best, "Art is theft." And T.S. Eliot said, "Poets steal." But the thing that T.S. Eliot said so smart is, "Bad poets merely copy; and good poets transform it into something different or better." So imitation is not flattery; it's transformation that is flattery. I'm gonna write the book I wanna read, and I think that's what we all should do. We should think about all the things we want to steal . Let them marinate in your

兩週的密集上課結束了。感謝老天，我有四天假期好好休養。 照理說我應該要恢復得差不多；沒想到今早起來，只覺倦怠感排山倒海而來。上課時強打起精神，一下課，我都是眼睛半閉地走回辦公室。中午睡了午覺仍不見好轉，整天都腳步虛浮，遊魂似的飄來飄去。平常我喜歡和Demi討論教學，因為每次一討論，我整個人都會psyched；但是今天下午，她在跟我分享Reading課的教學時，我很想get involved，卻難以集中注意力。Demi說我現在是橡皮筋放鬆的狀態，大概因為之前繃太緊了。 記得Ben-Shahar教授說過，很多事情不是靠自律就能夠做到。也許我在成長過程中，真的過度依賴自律和意志力了吧，這樣無論是對自己或是對別人都沒有好處。 橡皮筋要休息，才能恢復彈性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