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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風車之諸葛四郎

今天去看了紙風車劇團的「諸葛四郎」,劇情緊湊,演出精采,大人小孩都滿足。原本只是想說要買票支持一下紙風車,沒想到這麼好看,意外之餘也覺得好過癮啊! 劇中演員各個武功高強,絕對是有武打底子的,尤其是諸葛四郎和魔鬼黨的首領,時不時就來個前空翻後滾翻劈腿,武打場面更是精采刺激,一群人在那裡跳啊滾的,這麼複雜的演出能如此一氣呵成,真的很令人佩服。歌舞的部分超動感,旋律好聽、舞蹈也很有感染力,我們前座的小孩一直興奮地舉起雙手跟著揮舞。動畫特效也搭得很到位,不論是永隆寺地底的機關、或是最後的爆炸,都很有現場感,崴崴還抓著我說:「怕怕!」劇情編寫也很棒,將老漫畫編得老少咸宜,有些是大人才懂的梗,但也有很多是學齡前小朋友看了會哈哈大笑的,像是滑倒或好笑的舞蹈,而且演員常常會跑進觀眾席裡面,熱烈的互動讓小朋友不斷尖叫。最後一幕,向諸葛四郎的作者葉宏甲先生致敬的那一刻也安排的超感人,看完忍不住 熱淚盈眶,想起立鼓掌。台中歌劇院的環境也很舒服,從二樓看下去十分清楚,四百元能享受這樣的體驗,只能說非常超值。 崴崴晚上睡覺前,還自言自語:「諸葛四郎~!」能讓三歲小孩目不轉睛看完整齣戲,而且回家還念念有詞,真的是太成功的演出了!

冬日大坑

從沒想過會喜歡大坑。之前去的經驗就是攤販、小黑蚊和黏膩,完全不是我以前爬山所喜愛的寬闊、寧靜、和清新的草木氣息。 昨天和爸媽、清華和崴崴一起去大坑走走。爸媽平日就喜歡去,清華想帶崴崴出去透透氣,我則想著,已經待在家裡好幾週了,去逛逛攤販也好。 到了大坑,遇到滿坑滿谷的人,老爸說:「比百貨公司還多人!」很幸運的等到了車位,下車開始逛市集。崴崴好奇的東張西望,我沿途跟他介紹攤位賣的東西:這是咖啡、那是頭巾、那是楊桃、這是瑜珈墊...。崴崴嚷著肚子餓,清華買了一包雞蛋糕,愛心的形狀很討喜,崴崴邊走邊吃,開心地說:「有爬山就有雞蛋糕。」。慢慢的爬上了陡坡,轉進了平緩的樹林,樹蔭遮擋了炙熱的冬陽,流汗時一陣清風吹來,實在舒服。我好久沒運動了,即使是在這麼嘈嚷的步道上行走,也覺得十分愉快。 雞蛋糕吃完了,崴崴仍然喊餓,旁邊正巧有烤番薯的攤子,買了兩顆地瓜,香氣撲鼻,崴崴直說要自己拿,還要去前面找座位坐下來吃。走著走著,忽然一陣陡梯,崴就這麼拎著番薯,一路爬綿延不斷的陡梯,上到了稜線,我詢問要不要幫忙拿番薯,她都很乾脆的說:「我自己拿!」。去幼兒園三個月,她的體力突飛猛進,整路都沒有說要抱抱,我們真是太驚訝了!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消耗了體能,番薯吃起來特別美味。休息前方剛好是另一台烤番薯車,人客絡繹不絕,爸媽也買了幾個。清華說這車比較便宜,一斤六十元,在底下賣的一斤七十元,我說雖然貴了十元,但它讓崴崴滿懷希望的走了上來,這個番薯無價。 繼續上路,爸媽在轉角買了一瓶鮮榨柳丁汁,崴崴一路喝著前進,也很有興趣的跟著試吃烤黑豆和花生。到了步道終點的觀音亭,坐下來休息歇腿。我們完全沒有想到崴崴可以這樣爬上來,所以沒帶午餐,都是路上買的一些點心,分著吃,搭配清朗的藍天,甚是愜意。後來老爸不知哪裡生出一盒煎菜頭粿,立刻呼嚕呼嚕被分食掉。崴崴原本已經想睡了,結果她發現附近有吊環和盪鞦韆等遊樂器材,一整個又精神大振,玩到不想走。 下山的時候,崴指定要給阿公牽。沿路撿了蘆葦玩,一下當成魔法棒,說要把我們變成青蛙;一下說是釣竿,要釣地上的樹葉。回到步道入口,採買了各式水果蔬菜,喝了熱呼呼的魚丸湯,上車準備回家。崴崴一上車就睡了,睡到隔天早上五點,沒洗澡沒吃晚餐,果然是有累到!我也因為太久沒運動,小腿痠得不得了,清華幫我按摩了許久,才覺得比較舒緩。 現在覺得大坑真的是個帶小

閱讀小說

小時候我非常喜歡讀小說,奇幻、武俠、愛情、歷史、偵探小說都是我的最愛。放學後,我總在家裡附近的小書局流連忘返,手裡捏著存下來的零用錢,在一排排書櫃中仔細思量要買哪一本書。那個年代,書局不只賣文具,是真的在賣書的。 奇怪的是,成年之後,我的書架上充滿了哲學、科學、心理書籍,小說都消失了。幾年前我思考過這個問題,那時的結論是我沒有耐心看完一整本小說。我似乎很執著於要把時間花在刀口上;也就是說,我既然花時間看了書,就要立刻有所收穫、有所成長、有所領悟。而讀小說的過程太冗長,我常常會不耐煩,直接跳到最後一章看結局。 但就在剛剛那一個小時,我完完全全沉浸在小說的世界。我正在閱讀的是A Wizard of Earthsea,地海巫師。在故事中,Ged為了向Jasper展現他的能耐,召喚了他無法駕馭的死靈,反而被吞噬。大巫師趕來,耗盡自己的力氣救回了Ged。 其實我早在去年就開始讀這本書,但我就是沒有辦法讀完。原因也是一樣,沒有耐心聽作者娓娓道來。這次改變的契機,是兩個月前參加的薩提爾工作坊,讓我瞭解我不用時時刻刻都要精進,都一定要學習、要讓自己更好。我已經夠好了。瞭解到這點,我開始能夠真正慢下來生活,能夠感受生活中的每一個當下。 於是我又開始喜歡讀小說,不再急著要學美麗的修辭,或學些高深的哲理。我開始能享受投入在小說世界的時刻。感覺自己的腦袋多了些空間,可以讓奇思妙想在腦袋裡玩耍翻滾,就像我小時候,最愛一邊走路一邊編故事,好喜歡那種各式各樣的靈感源源不絕湧現的感覺。

崴的幼兒園

崴上幼兒園了。我很喜歡這間幼兒園,空間明亮寬敞,沒有冷氣但窗戶都很大很通風,有露天沙坑和泥土地上的溜滑梯,不論室內外,孩子都赤腳走動,除了餐袋和碗,沒有書包和制服。能在城市中覓得這間自然學校,已非常接近我的理想。 我更喜歡的是學校的老師,溫暖又幽默,常常聽到老師爽朗的笑聲。幼兒園有四班混齡,一班幼幼。混齡每班約七八位小班,老師會請中大班的哥哥姐姐幫忙照顧小班新生。有一次早上我陪著崴在學校吃點心,有一個中班的姐姐跟坐對面的中班同學說:「今天我照顧他(指著坐隔壁的弟弟),你呢?」 上學第一週,每天我陪著她進教室,整理書包,將午餐和點心的碗、水壺、手帕歸位,找到自己的牙刷和鋼杯,歸位,再把背包歸位。排隊讓老師檢查口腔、量耳溫,接著去洗手,準備吃點心。 我常常是在場唯一的家長,小朋友對我都很有興趣,他們發現我會跟他們對話之後,都迫不及待和我分享他們的故事。有人跟我說他今天換了新的牙刷,上面有超人的圖案,然後另一個人就湊過來說,他的牙刷是藍色的。有人很興奮的說他看過超大的洋蔥,像地球那麼大,另一個小朋友就搶著跟我說,他看過更大的洋蔥,有火星那麼大。忽然隔壁桌的轉過頭來說,火星很熱,洋蔥都燒焦了。我猶豫著要不要跟他們說其實火星很冷,我隔壁的小男孩直接說,火星很熱,會一直燒。我心想,誰叫火星有個火字呢,就讓他熱吧,但我又補了一句,其實地球裡面也很熱,也一直在燒喔!看小朋友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就說了火山爆發的故事。 我和清華這學期都有輔導課,所以開學第一週,先請我爸媽來台中幫忙,讓崴可以四點就回家。大人走十五分鐘的路程,崴要走三十分鐘,但沿途都有人行道,寬敞好走。聽我媽說,他會邊走邊玩樹葉,或者在經過雞蛋糕攤子時說:「我聞到餅乾的味道。」感覺一路都很有趣味。 崴上幼兒園之後,回家都吱吱喳喳講個不停,講學校發生的事情,和各種他在路上的發現。每天走半小時回家,曬點太陽,他的體力也變好了,回家都在家裡跑來跑去。以往去律動課,都像無尾熊黏在我身上,去學校上了一週的課之後,一進律動教室就叫我追著他跑。他也開始願意和其他小朋友互動,也願意主動嘗試律動老師丟出來的挑戰,不需要我一直陪在他身邊。真的是長大了!

工作坊

這四天的工作坊,我走了一趟自己內心的冒險旅程,一路上有各種複雜的情緒,但也有很多美好的風景。我終於願意正視我過去成長所經歷的衝擊和辛苦,瞭解並接納了自己完整的成長歷程。這個工作坊對我意義重大,讓我和自己更貼近,而且覺得自己很珍貴。

思索死亡

最近在閱讀「凝視死亡(Being Mortal)」。外科醫師Atul Gawande,在審視了美國醫療體制面對臨終病人的方式,以及他自己陪伴老年病人的過程,寫下了這樣的思索。 我一直很想瞭解死亡的議題。之前雜誌介紹了Simon's Choice,一部BBC拍的紀錄片;某天我邊洗衣服邊聽哲學cafe,也有一集在講安樂死,我聽得入神。除了凝視死亡這本書,我也正在閱讀小說「Still Alice」,描述一位正值壯年、向來以她出眾的才智為榮的學者,在罹患早發的阿茲海默症後,她原先美滿的家庭,如何面對她的逐漸失智。 我的孩子出生了,我的父母逐漸步入老年,而我自己,也開始走進與病痛為伍的年紀。世間從無公平正義,只有死亡,是唯一的平等。Atul Gawande說:「如果我們不願坦然面對衰老與垂死的經驗,必然會活在痛苦中,無法得到基本的慰藉。要是我們不知道如何善終,那就只能讓醫學、科技和陌生人來操控自己的命運。」 我還沒有答案,但我正在思索的路上。

調整步伐

最近正在調整生活節奏。讀了謝忠道的書,忽然感受到自己準備食物的重要。早餐用麵包機做吐司,抹上芝麻醬,或煎個荷包蛋,搭配手沖咖啡就很滿足。午餐和晚餐也都自己煮,家裡種的蔬菜又嫩又鮮,從沖繩回來之後,我多學了一道烤味增茄子。自從讀了內田悟的蔬菜之書之後,我在處理蔬菜時多了一份觀察和理解,蔬菜也以鮮甜的滋味回應我。 昨天在上下游看到馬鈴薯,帶回家切片入烤箱,拌著橄欖油和海鹽,一下子就被掃光。今天早上打了香濃的豆漿,喝起來全是黃豆的自然甘甜,希望能以豆漿逐漸取代牛奶。家裡拿回來的水果,我每天都切一些放在盒子裡,方便大家取用。每天都能吃到均衡的餐點,又有水果當點心,食用零食的機會自然變少了。不過,我還是買了百分之八十的黑巧克力,以及品質良好的芒果乾、芭樂乾當做零嘴。 這兩天,都在廚房洗洗切切,或者在後陽台洗衣曬衣,忙完家事要出門,總要先沖個澡,洗去夏日的黏膩。但這樣在勞動中度過的一天,讓我心裡十分踏實。我喜愛勞動大腦,但若沒有相當程度的勞動身體,我心靈和身體的強壯程度會有落差。Harari說過,現代人的焦慮感,有一部分是來自於對自己身體的疏離。希望能藉由改變生活步調,慢慢重建和身體的連結。

放空

今年一直在看醫生,感覺身體在傳遞某些訊息。既然如此,就靜下來聽聽身體在說什麼吧。退出了許多課程研發的團隊,只留下最珍愛的哲學課,想多留一些空間給日常生活的每一個微小片刻。

仁慈的力量

這學年,我們學校開了一門「福爾摩斯上法庭」的特色選修課,主要在討論冤案和科學鑑識,由九位老師跨領域、跨校共同授課,而我負責的部份是「文學與人性」。然而,就在幾週前,我決定暫時退出這個課程。這是一個很困難的決定,我實在無法消化備課過程對我的衝擊,但又非常認同這堂課的價值和意義,也很想繼續和團隊中的老師一起努力,內心好糾結。 課程的召集人是公民老師姝言,她問我,第一次感受到衝擊是什麼時候?我側頭想了一下,說是她在講蘇建和案時,播了一個影片,裡面說到在一個小房間中,被害人身中七十幾刀。我聽到七十幾刀,立刻頭皮發麻,上完課,我腦中還不斷想像當時可能的場景以及七十幾刀可能造成的痛苦。其實我後來想想,第一次的衝擊應該是在李承龍老師主講的科學鑑識,老師放了幾張投影片,是一個女性被害人赤裸俯臥在地上的照片,那個影像對我的衝擊非常大,到現在還停留在腦中揮之不去。另一次,邱顯智律師來講鄭性澤案,他放幾張蘇姓員警的槍傷特寫,我一看完,又開始想這個子彈打進人體所造成的痛苦。我忽然發現,我太容易反覆去想案件的細節,想到被害者所經歷的痛苦、冤案當事人的痛苦,或者他們成長過程中所遭遇的忽視和不當對待,一想到這些就讓我心痛,久久無法釋懷。我這才知道,我豐沛的想像力和同理心反而成為我在冤案課程中的阻力。 但我都已經加入這個計畫了,無論如何還是決定試試看,看自己能走到哪裡。網路上類似的課程不多,無從參考,我只好從書本裡面尋找課程主題。我讀的第一本書是「不平等的審判」,作者是法學教授 Adam Benforado 。書裡面從認知科學的角度,敘述了法官、檢察官、陪審團、證人、證據等等所有在審判過程中可能出錯的地方。比如說研究顯示,法官在不同時間的判決拿捏可能是不同的,證人的記憶有可能是虛構的,從不同的角度錄下的影片,會讓我們產生不同的觀點。我才發現這張司法之網竟是如此脆弱,儘管沒有人惡意要陷害他人入罪,冤案還是會發生,因為我們往往只看得見自己相信的事,而越是打著正義大旗的人,越有可能受到偏見的誤導。這本書就是在討論人的大腦和和心理機制是如何受到限制,也因此刑事程序必須要有所修正,才能讓司法系統真正主持正義。 第二本書是「不完美的正義」,這本書裡面充滿了悲慘的真實案例,讓我好幾次必須暫時闔上書本,閉上眼睛深呼吸,聽首 Leonard Cohen 的歌,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平復,

懷念:一抹山林中的美麗靈魂

三月初在尼泊爾健行失蹤的兩個年輕人,昨晚被發現了。一位勉力生還,另一位墜入了山谷,永遠安息在山的懷抱。 我一直在關注這個事件。女孩就讀東華華文系,幾張登山照片中的神情,我知道他肯定是自然書寫課上那眼神專注發光的學生。一週前,吳明益老師的臉書發文請人協尋,確認了我的猜想。文中分享了她的寫作,容我摘錄在此: H拿出一瓶事先準備好的高粱,有點尷尬地問我們:可不可以先跟我的祖先講講話?我跟ㄩ當然說好。H示意我們蹲下來,但還是時不時緊張地頻頻抬頭:「你們不要笑我,真的不可以笑喔。」經過我們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取笑他,他才放心地閉上眼睛。   我聽見一種同時具有樹木與雲霧的性質的聲音。怎麼會有一種語言能夠如此安穩、卻又如此輕盈?只有這樣的聲音,才有辦法穿越整座森林,到山的另一頭去。 H旋開高粱的瓶蓋。防盜環斷裂的同時,我的心裡頭似乎有什麼跟著被扭斷了,氣氛頓時放鬆下來。H將酒灑在土壤上,要我們各自喝一小口高粱,這樣祖先就能夠認識我們,圍繞在我們身邊。   也許聲音並不只是到山的另一頭去,它同時召喚了死者;戰勝距離,也戰勝了此刻。 --劉宸君〈死者默默等待的想像〉  讀著她筆下的文字,那一刻,我閉上眼,祈禱山林能護佑兩個年輕真誠的靈魂。即使我知道,希望渺茫,畢竟已失聯一個半月。 昨晚得知女孩的逝去,感到惋惜、甚至心痛。我難以解釋這樣強烈的情緒,明明素昧平生,卻深深受到這個女孩的吸引。我不停想著這吳明益老師眼中「 具有科學頭腦、野地實踐力、對自然與閱讀的熱情以及文字天賦 」的女孩的離去,想著再也讀不到她那扎根在土地上的自然書寫,想著如果搜救人員早幾天發現他們,也許就有不一樣的故事。 出國前,女孩和友人分享了一句John Berger的話:「 那眼神裡,有著對於當下此刻的莫大關注。冷靜而充滿思慮,彷彿她相信,此刻就是最後一瞬。 」而女孩說,這眼神對她來說很重要,她要一直找回這種眼神。 要多久,才能在山林中再遇見一個這樣深刻美麗的靈魂?

洪堡德

剛讀完博物學家洪堡德的故事。隨著Andrea Wulf的書寫,我彷彿也跟著洪堡德熱切地探索世界:登上欽波拉索山,探尋奧利諾科河,馳騁在俄羅斯的大荒原,和傑佛遜討論農作和科學,和歌德切磋科學和藝術,和各國的天文、物理、地質、生物學家分享交流,做各種實驗,寫下一篇篇觀察記錄。洪堡德著迷於生命體和環境之間的關係,發現大自然中到處都是連結。他在萬物中看到自然的「生命之網」,在兩百年前就提出人、萬物和自然為一體的概念,最後啟發了達爾文、梭羅、繆爾以及更多的文學家、藝術家、科學家。 之前剛好在帶學生讀Ezra Pound的詩。詩中的意象旨在捕捉瞬間的印象,我把Pound的詩作連結到藝術史上的印象派,以及文學上的浪漫主義,這些都和法國大革命之後,洪堡德時代的科學思維互有影響。這本書就像一座橋樑,把我過去對歷史、科學、藝術、和文學發展的理解全都串連起來,也讓我透過洪堡德的雙眼,看見天地萬物的寬闊與和諧。 「閉上眼睛、豎起耳朵, 從最細微的聲音到最狂暴的喧囂, 從極簡的音調到至高的和諧, 從最激昂的叫喊到最輕柔的理性言語, 一切都是大自然在訴說, 大自然透露她的存在、她的力量、她的生命和他的關連, 瞽者雖不得見這個無盡可觀的世界, 卻仍能憑著聽覺領會無盡的生命力。」 ──歌德

童言-3

小孩很能注意細節和特定事物。有一次爸爸載Sophie,車子正在等紅燈。她看著窗外,看到隔壁車道有一台載瓦斯的卡車也在等紅燈,司機趁空檔拿便當起來吃: Sophie: 爸爸,那個人在吃便當耶! 隔兩天,又遇到一台瓦斯車: Sophie: 爸爸,那個人沒有吃便當耶! 不曉得是不是同一台瓦斯車,或同一個司機。總之,她居然還記得她之前看到的司機在吃便當,然後很驚訝的發現這次的司機沒有吃便當。實在太有趣了。

練鋼琴的歲月

最近的思緒紛雜。昨晚一邊在廚房煮湯,一邊聽著Benjamin Zander的演講。聽到蕭邦的曲子,我忽然隨著音樂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想起了小時候練琴的日子。 每次鋼琴比賽前,老師總會生氣,因為我不認真練習,某些複雜的段落老是彈錯,甚至樂譜亂背一通,有時反覆了好幾次還繞不出來。下課後,老師囑咐我要買CD回來聽,聽聽大師是怎麼詮釋這些作品。我不愛練琴,但喜歡聽CD,我會邊聽邊搖頭晃腦,假裝自己是大師,正在台上表演,想像台下的觀眾如癡如醉。比賽時,因為練琴不夠精確,我就是會彈錯音,但往往因為我的表現很有「音樂性」,我總是能進複賽拿個佳作,但和決賽無緣。其實我鬆了口氣,因為決賽要練新的曲子,以我懶散的練習法,肯定會掛在台上。 我特別喜歡貝多芬、蕭邦、拉赫曼尼諾夫的作品。他們的音樂創造了一個讓感覺流動的世界。後來才知道他們是浪漫樂派,和我這樣充滿情感的人特別契合。記得練到拉赫曼尼諾夫時,我好像發現了一個新世界,每次彈的時候手的跨距都要特別大,甚至一個指頭要按兩個鍵,我那時常常沒事就把拳頭放在指縫中,想把手掌撐大一點,彈起來才有力量,好讓我把滿腔情感都倒在琴鍵上。 那架陪我二十五年的鋼琴已搬來台中。每次想彈的時候,幾首還背得起來的總是巴哈。小時候不喜歡巴哈,覺得無趣單調,而且左手特別難練。後來才知道,巴哈是大鍵琴的時代,琴鍵要很小心按,而且也沒有華麗的延音踏板可用,難怪滿腹澎湃情感的我覺得無聊。老師說,巴哈就是兩隻手在對話,右手講完換左手講,所以左手不是輔助,而是主角,叫我要用心練、用心聽左手講的話。鋼琴老師非常嚴格,我儘管不情願,還是用各種拍子和附點音符想辦法苦練,練到兩隻手能流暢對話。說也奇怪,二十年後,還記得的就是這些當年苦練的枯燥樂曲,想是節奏和琴鍵位置早已進入手指肌肉的記憶。 音樂教導我秩序和規律,也收容我奔流的情感。祝福Sophie也能在音樂中發現寬闊的世界。

童言-2

201704  (中英文的佩佩豬幾乎都看完了,開始給她看德文和法文版:) 我要看那個講不清楚的佩佩豬。 201704  (我們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她不開心) 姊姊不喜歡你這樣。 最近Sophie睡前都要我按摩腳和肩膀,還會指定按摩的部位和方式,按摩結束之後抱抱她,幫她擦擦汗,她就會自己跑去小床睡覺。她會用頑皮的方式吃海苔,用姊姊的姿態指定我們要扮演的角色。小孩真是好玩!

童言-1

Sophie現在對各種事物都想表達意見。有些句子好有趣,加上當時的氣溫、環境、和脈絡,讓我想為這些童言童語留下記錄。也許我還可以幫她的句子畫點插畫! 201704  (喝完牛奶,一骨碌從椅子上爬下來,雀躍地走向廚房:) 牛奶喝完了,我要把杯子拿去給爸爸洗。 201704  (上律動課中,正在丟襪子球,突然很興奮:) 我在上課!! 媽媽我在上課! 201704  (溪頭散步,蛋黃哥一路相伴,一邊吃一邊說:) 我喜歡爬山。爬山真好玩!